图源:视觉中国
自从OpenAI开启了生成式AI的新纪元,人工智能就被视为产业界应对挑战、探索新增长点的“万能钥匙”。在教育科技领域,头部企业纷纷积极布局AI技术,推出自主研发的大模型及智能应用。
经历了传统线下教育的沉淀和在线教育2.0时代的变革,头部教育科技公司正通过融合AI技术于各类教育场景,推动行业迈入智能化3.0时代。此为《教育科技公司进入3.0时代》的第一篇,高途教育科技集团创始人、董事长兼CEO陈向东在北京高途公益基金会成立仪式后,复盘高途对AI赋能教育的思考。
陈向东从不避讳提及自己的穷苦出身。
“我是一个农村的孩子,小时候吃不饱,吃过野菜,肚子里生过虫子,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能够走到北京,能够创办一家公司,我和那么多优秀的伙伴们一起,并且我从来没想到能够以这样的身份站在大家的面前。”高途教育科技集团创始人、董事长兼CEO陈向东在北京高途公益基金会成立仪式上说。
“北京高途公益基金会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组织,不是高途旗下的,目前不是高途出的钱,是我个人出的钱。”陈向东会后透露。
自2014年创业至今,已经10岁的高途教育可谓是“九死一生”。
“高途是2014年创办的,那时我们产品还没成型,就拿到了5000万美元的融资,算是高光时刻。后面我们很快就遇到了困境,公司差点没钱了。直到2017年年初,我们才真正找到了高途商业模式的起点,找到了高途的小闭环,我们把2017年定义为高途的第二次创业。2020年上市后的高途经历了16次做空,后来又经历2021年的大调整,高途开始第三次创业。”
经过三年的组织再造,高途已经形成了包含儿童和青少年素养、高中生学科规划、大学生和成人成长和学习服务、出国留学申请的国际教育服务、学生研学和游学服务、面向中小学生和大学生的软硬件服务、文化直播这7大业务。
从营收看,目前高途离高峰时一个季度收入22.32亿元(2021年Q2)时还有距离,近10个季度中有7个季度都处于亏损状态中,但从业务结构和营收增速上看,高途面向未来的组织能力已经建立,近三个季度的营收增速也维持在30%—60%之间。
“2021年之前高途是纯粹的在线教育,当时的K12占了90%。经过3年的组织再造和业务创新,公司已经从一个小种子长成小苗,尽管小苗还很脆弱,我们也一直在做公益,因为教育是最大的慈善。”陈向东说。
3年亏了9亿多 高途涅槃重生
当一个公司面临外部环境的重大变迁时,不仅是一道坎,更是组织再造的起点。经过3年的转型和组织再造,高途集团超过75%的营收来自非学科培训业务和传统学习服务业务。
据财报显示,2024年第三季度,高途营收12.08亿元,其中约9.09亿元收入来自非学科培训业务和传统学习服务业务,剩下收入来自面向大学生和成人的教育服务、留学相关服务、智能学习内容和产品(包含教辅等)等。
从净利润看,从2023年Q3至2024年Q3,高途一直处于亏损状态。其中2024年第三季度亏损高达4.71亿元。
对于2024年Q3的亏损,高途CFO沈楠曾在业绩会上解释,“一方面,高途增加了对线下和留学服务的投入,虽然造成了短期压力,但实际上是为了长期增长的战略决策;另一方面,高途对上半年爆炸性商机的处理,在高速增长期的资源配置上,也造成了目前的亏损。”
高途对线下的投入主要以编程、棋类、人文、科学、体育等非学科类培训为主。据华泰证券研究显示,截至2024年2月,高途在广州、西安、长沙、北京、南京等地设立了约 30 个非学科培训线下门店。
“线下的素养业务做起来了很不容易,投入大且有盈利周期,且和开校速度和进度都有关联,或许明年线下业务就有盈利预期了。”陈向东说,
除非学科类培训外,出国留学等国际业务及大学生、成人成长业务的线下和线上结合也是高途的战略重点。
据作者获悉,目前高途的出国留学等国际业务由高途教育科技集团副总裁张戈负责。张戈曾任苏州新东方学校校长及新东方集团副总裁,深谙教育OMO(线上和线下融合)模式的逻辑和落地。
高途的大学生和成人业务由高途教育科技集团联合创始人罗斌负责。据财报显示,2024年Q3,高途大学生教育服务营收实现了两位数的同比增长,季度利润和现金流均为正。
高途用了三年的时间完成了业务转型和组织再造。需要指出的是,这种涅槃重生是以亏损为代价的。据财报显示,自2022年Q1至2024年Q3,高途共亏损9.07亿元。其中,仅2024年前三季度就亏了8.95亿元。
对此,陈向东解释,“高途已经做了10年的线上,去年才开始做线下。2024年我们加大了线下布局,真正把国际留学申请放在更加重要的战略位置,这些布局在未来的两三年慢慢会有结果。”
直播电商转向背后的逻辑
在高途的7大业务板块中,高途的直播电商这个板块是个相对特别的存在。
2022年11月,高途成立北京高途佳品科技有限公司,以“高途佳品”账号在抖音开展直播带货业务,不过这个由陈向东亲自担任CEO的业务仅维持了2年。
高途试水直播电商源于陈向东对渠道变迁的思考。“我们当初选择直播带货,是因为看到抖音电商带来的渠道变革。任何一个伟大的渠道变革都伴随着一场伟大的品牌革命和商业转移。”
2024年9月6日,高途佳品暂时停播。经过调整,“高途佳品”直播间转型转做图书、学习用品等直播带货,新成立的“高途佳品快乐成长”的账号,带货生鲜农产品。
对于这个布局,陈向东解释,“高途佳品是我个人人生的一次突围和突破,回过头看,做农产品、做直播是两回事。”
在陈向东看来,直播是一种营销方式,如果没有好产品和性价比,不深入做供应链,只能是昙花一现。“从1988年做老师开始,我在教育领域做了37年,但搞农产品和供应链,我们刚入门,所以要慢一点。”陈向东说。
据作者观察,与此前“高途佳品”有做会员体系和自营产品相比,“高途佳品快乐成长”的带货模式更为轻盈,以带货第三方产品为主。
陈向东相信硅谷所倡导的理念fail fast(快速失败),核心思想是在开发新产品或服务的过程中,尽早识别并承认失败的可能性,以便能够快速调整方向或停止投入资源。这种方法有助于减少长期损失,并允许团队更快地学习和迭代。
“高途佳品要在文化领域探索,高途佳品快乐成长要深耕农产品,我也给他们充分的尊重,给他们充分的时间。”陈向东说。
陈向东的AI哲学
陈向东的“急事慢做”、“fail fast”的理念也延伸到了AI领域。与好未来、作业帮、猿辅导、科大讯飞等去年就推出了自己的教育大模型不同,高途在大模型方面鲜有发声,却悄悄的推出了多个AI应用,比如AI塔罗占卜应用“预见塔塔”、“高途AI英语”等APP。
在陈向东看来,AI会影响教育,但不会颠覆教育。因为教育的核心在“育”,是言传身教,是一个生命和另外的一个人、群体、环境发生融合,不仅仅是培养一个“通用”的人。
“我的教育理念是,点燃兴趣、培养习惯、塑造人格的爱次方。我们要塑造的人格是让你有穿越困境、穿越磨难的内心状态和坚毅的能力,这部分是AI难以颠覆教育的部分。会被AI颠覆的不是教育本身,而是系统和技术,类似SaaS软件。正如凯文·凯利所判断的,未来的AI犹如管道,可能你看不着它,但是它在运行。”陈向东说。
对于高途为何不推出自研教育大模型,罗斌解释,大模型这种基座能力未来是一个标化能力,和操作系统类似,是开放的。犹如互联网应用会使用腾讯云或阿里云,但不会自己造做一个腾讯云一样。
“对于高途来说,我们不会去做复杂的基座模型,而是在基座模型的基础上,利用自己的数据去做适配和垂直领域的调优,这本质上是一个把大模型工程化问题(产品可落地、可复用、可迭代),不是自研一个大模型就能解决的问题。”罗斌进一步解释。
陈向东对AI的理解,直接影响了公司对AI智能硬件的战略。在陈向东看来,教学的内核是导学、督学和伴学,而现今的AI技术和AI硬件不足以实现教学过程的闭环化交付,所以,AI硬件不是高途当下的战略选择。
事实上,高途曾于2022年推出过伴学机、翻译笔、单词卡、学习机等教育硬件,但由于教育硬件不是高途的优势,且高途已经涉及7大业务范围,目前AI智能硬件并非高途的业务重点。
“AI硬件只是整个学习解决方案里的组成元素之一,未来不排除我们把主讲老师、二讲老师、AI老师甚至智能硬件结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完整的学习解决方案,提供给学员。至少目前来看,教育硬件,不是一个独立的业务线,也不是我们的方向。”罗斌说。
最近一段时间,陈向东会抽时间去看OpenAI连续12天的发布会。“虽然今天离AGI和ASI还很遥远,但我们也会思考AI生成视频等技术在教育等细分领域的应用和落地。”陈向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