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有消息称斗鱼CEO陈某杰失联多日，引起广泛关注。21日，斗鱼曾发布公告称，公司CEO陈某杰于11月被成都警方逮捕。22日，成都都江堰公安发布通报称：陈某杰（男，39岁）涉嫌开设赌场罪。目前，陈某杰已被依法执行逮捕。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可能有许多热爱游戏直播的网友们会好奇，好端端的直播平台，为什么会涉赌呢？其实，早几年前，斗鱼直播就已开始游走在违法犯罪的边缘。根据相关新闻报道，前年年底，都江堰市法院审理了斗鱼平台主播涉赌一案，前斗鱼户外主播组合“彡彡九户外”中的3人利用直播平台开设赌场吸金近1.2亿元，构成开设赌场罪，其中付某某、潘某有期徒刑6年。只是这一次，在国家严厉打击直播平台违法犯罪的趋势之下，斗鱼平台也难辞其咎。直播平台涉赌不是新鲜事，自去年以来就开始频频暴雷。本律师团队已接待过多家直播公司的咨询，并承办了多起直播平台涉嫌犯罪的刑事案件以及担任刑事合规的法律顾问。具体而言，为了提高直播体验的趣味性，各大直播平台几乎都会在直播间中嵌入“大转盘”“开宝箱”等概率性游戏。这些概率性游戏本是以娱乐为目的，但在实践中，用户通常把从以小博大的概率游戏中抽取的礼物打赏给主播，主播会根据礼物价值按比例再返现给用户，以此实现“上下分”。在此过程中，如果平台明知“下分”通道的存在且鼓励或放任主播进行礼物的回收，那么平台就很有可能涉嫌开设赌场罪。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笔者持否定态度。直播平台的概率游戏不是原罪，直播平台为了提供多样化的服务，会开发棋牌类等射幸游戏，通过游戏和打赏增加直播趣味，故游戏本身一般并不存在涉赌行为。涉赌的关键在于直播平台将游戏积分反向货币化的程序，用户充值后经过随机玩法以小博大，通过游戏积分交易、兑换或以“虚拟货币”等方式变相兑换现金、财物，由此平台涉嫌开设赌场。如果平台已经做了提现限制，但是用户采取利用直播平台内部概率游戏的输赢邀请用户下注，约定抽水但不从直播平台分账，而是利用其他平台进行结算，则闭环的形成不在直播平台本身，直播平台不应该被追责。从审判实践来看，主犯一般在事前提出犯意，担当导演角色，纠集、邀约他人，出谋划策；实施犯罪时积极参加，担当主角，往往还指挥、协调他人的行动，所犯罪行较重，或者直接造成严重的危害后果；有的事后还有策划掩盖罪行、毁灭罪证、逃避处罚的行为。在公开的资料中显示，近日被逮捕的陈某杰为斗鱼董事会兼CEO，其持股比例为50.2271%。虽然在刑事案件中，股东并不一定意味着一定是主犯，但从陈某杰的管理者角度来说，如果证实其为开设赌场的提议发起人、组织管理者，那么其很有可能成为主犯。根据《刑法》第三百零三条第二款之规定，“开设赌场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这意味着，陈某杰可能会面临最高刑期为10年有期徒刑的刑罚。在陈某杰涉嫌罪名未公布之前，也有许多网友猜测其涉嫌洗钱。在实践中，直播平台涉嫌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的情况也并不少见。部分上游犯罪集团会与主播勾结，要么让用户将违法所得用来购买礼物进行打赏，主播通过在直播间接受打赏的方式收取赃款，并通过提现、转账等方式洗兑打赏资金，以此为用户清洗和转移赃款；要么直接利用技术手段让用户端成为赃款的接收处，再通过打赏的方式将赃款提出。互联网技术的进步为新型网络犯罪的实施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与传统形式的犯罪相比，通过互联网实施犯罪行为更加隐蔽，不容易被追查。网络直播平台作为新兴社交产品，逐步扩大了人们的社交圈，构成了庞杂的社交网络。个别直播平台正是被利用了互联网信息高速传输的独特优势和其隐蔽性、熟人社交到生人社交的社交模式来聚集大量被害人以实施犯罪活动。近期对网络直播平台的监管更加收紧，部分直播平台因涉刑而关停，各个直播平台或将重新洗牌、整合。随着“社交平台企业合规”的推进，各直播平台也将制定更加严格的内部管理规章。直播平台应该积极履行法律、法规规定的义务，制定内部规章机制，规避可能的法律风险。第一，做好员工管理工作。无论是直播平台直接签约、直接管理的主播，还是直播平台通过与直播经纪公司（公会）合作间接管理的主播，平台都需要在签约时明确主播的义务，审查主播直播内容的范围以及合法性，禁止其开设以赌博或变相赌博为主要直播内容的直播间/厅。第二，直播平台应当谨慎设计、严格管理内设的概率类小游戏。概率类小游戏需以娱乐为目的，严厉禁止用户、主播通过概率游戏进行赌博，平台应当公示抽奖规则，保持游戏的公正、绿色，防止暗箱操作、监守自盗等不正当牟利的行为发生。另外，平台不得以赌博或者暗示赌博为噱头的违法宣传，也不得以其他方式鼓励或放任主播为用户提供反向兑换的通道。第三，落实监管责任。一方面，平台的监管人员需要认真履行法定义务，积极巡视直播间的播出情况，设立外部监督机制，及时处理涉赌举报。另一方面，主播兑换打赏分成仅能通过平台指定的渠道，提成需要主播认证。平台应当定期检查，对于明显异常的提成流水要主动调查核实。目前，我国网络直播行业处于高速发展期，其未来发展前景良好。但在追求娱乐效果和经济效益的同时，我们提醒大家，风险在数据疯狂增长中也是一只“看不见的手”，直播间内设游戏虽然是增益的“火箭”，但直播公司也不能盲目跟风。目前国家对直播行业的监管呈现愈加严厉的趋势，直播公司应更加注重各项服务的合规，辨别各类游戏的性质，保证公司在绿色的环境中经营，才能促进行业的健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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