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两个月，关于杭州直播电商人爱吹牛的话题，我听到过两次了，一次是在调皮电商的社群里，有人评价：杭州直播带货一地鸡毛，做的好的没几个，杭州不缺优秀的主播，但缺好的运营和操盘手。广州的运营和操盘手一般都是从供应链起家的，所以对货盘的理解要优于杭州；所以杭州很多老板不懂这点，盲目进场，结果就死的不能再死；杭州的老板三句话：我的货牛逼 ，我的主播牛逼 ，我自己牛逼；这段话承包了我这两个月的笑点，在头条发布后，也引起了热烈讨论，阅读量冲上10万+，冲淡了今年618冷场带来的愁云。另一次是直播创投老高，最近写了一篇文章，以亲身经历见证了一个吹牛的杭州直播小哥，又一次被逗乐。直播电商已经没有神话，但很多人还活在神话里；曾经上当的品牌方们，如今的防割技术，比割韭菜的更高明，想骗他们也不容易，激情褪去，现在是冷静时间。2023年，直播电商公司正在大规模倒闭，这是真的吗？是真的，我就在杭州，这里是电商之都，虽然有官方数据显示，杭州有五万网红主播，一百万相关从业人员，五千家电商企业，但是今年的确有大量的直播电商企业在倒闭。我上网查了下，杭州有大大小小六十几家直播电商产业园。绝大多数都是一片萧条。
我实地走访了多个直播基地，很多都是人去楼空，办公室里乱七八糟放着一些被丢弃的直播设备。直播行业并没有大家想的那样风光，这个行业里的中小型公司正在大量倒闭。最大的原因是经济下行，产能过剩，导致越来越多的企业涌入直播行业，市场变得太卷了。与此同时，平台的规则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用传统的方法已经很难获得平台的免费流量了，说白了就是平台从养猪期，进入了收割期。潮水退去，裸泳的一览无余。其一是以卖坑位为目的，专门割品牌方韭菜的MCN机构；其二是没有大品牌资源，以中小供应链企业为目标客户的代运营机构；其三是没有源头供应链优势，缺乏深度的中小型供应链企业。实际上这三种公司倒闭很正常，从一开始他们盈利的模型就不健康。拿第一种来说，2020年这帮人已经赚钱毫无底线了。两个月前，我在杭州欧美金融城那面认识了一个小伙子，他家里有点资源，三年前他搞了一家这样的MCN机构。他和我吹嘘说，当年坑了旺旺雪饼的品牌方，收了两百万的坑位费，就卖了十几万的销售额。说到这个事情的时候，这个小伙子洋洋得意，没有一丝的愧疚之情。只是无比遗憾的说，"可惜现在这样的韭菜割不到了"。不过让人庆幸的是他的公司去年就倒闭了，他最后还亏钱了，都被员工割了韭菜。我一点不可怜他，反而觉得他是罪有应得。这就是所谓的凭运气赚的钱，凭本事亏回去。第二种模式，我目前的合伙人旋哥，以前就是干这个生意的。2021年他在安徽合肥有一个300人的团队，主要就是给中小供应链企业做代运营。实际上这个商业模式是不成立的，他们和供应链企业配合的很不好。最后的结局就是不欢而散。其实旋哥的公司也没有赚到钱。更惨的是后来他们做了自营，亏了不少钱。代运营这种生意只适合于那些有预算的大品牌方，他们出了这笔费用，也未必是为了赚钱，可能是出于对品宣的一种考虑。所以说如果没有大的品牌方的资源，代运营机构基本就沦落为被割韭菜了。至于说第三种模式的公司，中小型的供应链企业，供应链的深度是不够的。一旦行业开始内卷，这类型的公司基本上是很难存活下去的。尤其是今年大量的源头工厂供应链开始进入直播电商，让没有成本优势的"二道贩子"很难存活下去，今年上半年抖音规则也变了，直播运营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从上半年开始，整个杭州的直播电商运营岗位的工资都在大幅下调，同时大量的运营人员也失业了。前天网上有个做运营的小哥加了我微信。和以往供应链企业的老板不同，以往供应链的老板，不管生意做到多大，甚至年销售额几个亿的老板，都很谦虚客气。这个做运营的小哥可是一点也不谦虚。第一个是他孵化了十几个大IP，都是年销几千万的，帮助他之前的老板赚了大钱；第二个是他精通私域快团团的模式，有一整套私域流量玩法；第三是他很擅长起号，他给自己做了一个情感账号，一个星期几十万播放量。还有一个第四条，可惜我没记住。第四个能力是有高科技手段，能够快速生产短视频，一天可以生产五十条，做短视频矩阵。我问他，既然你帮助供应链老板做了那么多大账号，还赚了不少钱，为何现在离职了。他说那些老板太小气，不肯分钱，所以他离职了，现在那些老板离了他，就都垮了。我又问他关于快团团私域的一些玩法。他支支吾吾没说出个所以然。我和他讲了我对这个模式的理解，因为最近我的社群一直在讨论快团团私域打法，我也学到了很多干货。说实话这个业务我真懂，因为去年郑州一个老板来找我做这个项目的融资，我花了心思研究了模型，这个生意绝对赚钱，特别适合三四线小城市。他对我的说法不屑一顾，只说他的逻辑更牛，我问他牛在哪里，他说是商业机密。最后我问他，你自己的IP流量如何，他说非常好，最近一个星期播放量达到了二十几万。那我说之前的数据呢？他说才做了一个星期。好吧，拿第一个星期的数据来和我说，这位小哥真把我当成山炮了。我问他的需求，他说我可以介绍一些供应链老板给他，通过股权高度绑定的那种，他保证可以帮这些老板把生意做起来，因为他是一个超强的复合型人才。如果放到一年半以前，我可能会觉得这个小哥挺牛的。可是放到现在，我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就拿第一条来说，我也是做过老板的人，我们做老板的绝对不是傻子，不会把业务骨干挤兑走，他所说的话连10%可信度都没有。关于第四条更扯了，前几天还有一个广州的老板分享了一个软件，短视频智能混剪系统，一条短视频一块钱。但凡玩过抖音的都知道新号就是被灌流的，我特意看了他的抖音号，后面的几个视频连点赞都是寥寥几个。至于私域快团团，上次我尽调的郑州的那个老板，月销三千万，他的模式我研究了一个星期，还实地考察了。这玩意在我眼里没有商业机密。杭州的这些运营小哥们就剩吹牛皮了，据说现在杭州的运营操盘手已经没法在本地割韭菜了，远走山东、云南、四川去割供应链老板的韭菜了。回到开头的那个问题，的确大量的直播电商公司正在倒闭，但这是好事，那些不靠谱的割韭菜公司就该倒闭。相反这是对一些想好好做生意的实体老板是好机会。很多人说直播电商摧毁了实体，恰好相反，正是那些有实体工厂的老板，直播电商最容易干起来。
直播电商供应链的深度才能决定这个行业是否能够干大做好。那些只会嘴炮的运营小哥们最好不要高估自己的实力，我劝你们脚踏实地吧，就靠吹牛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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